到哪?”“藍翔?!薄澳??”這個面部肌肉僵硬的售票員一臉不解?!八{翔?!彼{翔?!”售票員更吃驚了。這么高的分貝使全車的人都回頭。我前座的一位再老就不能說話的那種老人,悠悠的問:“寶寶啊,你真是藍翔的?”這似乎是所有人所期盼得到答案的問題。大家盯著我看,看得我都臉紅。于是我悠悠地說了句:“對,我是藍翔的?!彪S后給他們展示了我放在書包的藍翔專用挖掘機證。于是車廂轟動了。我利索的從錢包里拿出一卡通向刷卡器靠攏,一不小心挖掘機證掉出來了,于是全車廂傳閱,那位長者鄭重地戴上老花鏡,瞇著眼睛吃力地掃描的我證件,然后老淚縱橫。大家相互傳閱的紅火場面令那個長著死魚眼睛的售票員的死魚眼睛濕潤了。一位年輕人不無羨慕的說,“聽說你們藍翔畢業(yè)以后全部都是十億年薪的啊!”我笑了笑,社會謠言真多,“沒有沒有,我們真不是那種暴發(fā)戶,而且藍翔畢業(yè)大多數(shù)人都是七八千萬,哪有上億的?!庇质且魂囖Z動。不只是誰低聲說:“老子一輩子都不知道千萬有多少個零……”總算mm有機會插話了,“同學你開挖掘機的?”“嗯?!蔽毅T足了力氣掩飾我內心的激動?!拔乙彩情_挖機的啊。我也在藍翔下車,去聽你們的公開課。你們的那些掃地阿姨太厲害了,我們校長也沒那么高水平呢!”我問:“同學,你哪個學校的?”mm警覺地望了望四周,輕聲地吐出三個字“新東方”。我淡淡地應了一聲,“不錯了,蠻出名的技校!”mm一聽更加心酸,“我高中也是填了藍翔志愿的,結果成績太差,于是懷恨落到了新東方,至今還難受。后來我一直在窗外偷聽你們老師上課,差點被掃地阿姨踢出來,才勉強維持學業(yè)。每天作業(yè)又多,做了還沒有效果?!彼选皯押蕖闭f得很重,于是車里一陣扼腕嘆息之聲。長者搖搖頭,“長太息以掩涕兮,哀學子之多艱!”但見售票員死灰復燃的臉上簌簌留下的淚水,他一字一頓,“茍余心之所善兮,雖排死其尤未悔?!苯又?,他痛苦地說起了自己的孩子,十幾年前,考試沒考進藍翔,靠關系,沒進,再走后門,沒進,于是出來工作了……我明白了,藍翔學子的幸福是相似的,與它失之交臂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懷著這樣的心情離開了車站。錯了錯了,是我懷著這樣的心情領mm下了車。背后傳來了幼稚的童聲:“媽媽,我以后也要考藍翔!”我回過頭,車上那位婦女的表情告訴我,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親